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济南老话:听老济南说“崖”和“涯”

发布时间:2021-09-07 发布者:admin

  济南有条老街——丁家崖。这个街名很有意思,它既不称什么“街”和“路”,也不叫什么“巷”和“里”,直呼“丁家崖”,而且一叫就是二百年。 

  “丁家崖”的名字是有来历的。在清代道光年间以前,一家姓丁的人在西圩子河外、馆驿街以南购置了一片土地,因为这块地上有一块高高的崖头,遂称这里为“丁家崖”。道光年间,许多居民搬迁此地,逐渐形成了一条东北西南稍斜的街巷,名字仍叫“丁家崖”。“丁家崖”,这仨字怎么念?前两个字好说,关键是第三个“崖”。在古汉语里,“崖”读“ái”音;现代普通话把它规范成了“yá”。济南人可不这么说,济南人叫“丁家yái”。

  济南话发音除声调调值和普通话有较大差异外,一个明显特点是几乎没有零声母字(仅“啊”、“耳”等除外)。零声母字发音时,前面一般要加有ng等声母。如:藕(ǒu),济南话读ngǒu;安(ān),说成ngān;爱(ài),念作ngài,等等。这里面另一个特别的地方,就是在零声母ai音里面,“哎”、“挨”、“矮”以及古音念ái的“崖”几个字,发音时前面加的声母不是ng,而是y。如:把感叹词“哎”读成yāi,“挨号”说成“yāi号”,“挨打”念成“yái打”,“非常矮”口语里则说“lēngyǎi”。那么,“丁家崖”济南人也就理所当然地念作“丁家yái”了。

  在济南,谁要把“丁家yái”说成“丁家yá”,肯定会被笑掉大牙。尽管现在的街牌上标注的汉语拼音是“dingjiaya”,老百姓可不管这套。叫了二百年“丁家yái”,要改口,说着咬蹩嘴,听者不顺耳朵。其实,不光“丁家yái”,凡是写作“崖”的,济南人全部读作yái。譬如:悬yái(崖),yái(崖)头,上yái(崖)子。黑虎泉附近就有一处高崖子,当地人称之为“上yái子”。你要打听道儿,问“上yá子”在哪儿,当地人保准是莫名其妙,一脸茫然。

  另外,济南话把“河边”,称作“河涯”。这里的“涯”,也念作yái,还没听过有说“河yá”的。过去,济南泉水旺,河流也就多,一条是一条,水都满汪汪的。不过,那时更多的河涯是让小孩和女人占着。孩子们跳进河里游泳、摸鱼捞虾。河涯边上,女人们则抡着棒槌,那一记一记曾被诗意化了的捣衣声,诉说着她们的辛劳。隔着几块河石,抑或隔着河,她们荤荤素素地说笑着,流长飞短地嚷嚷着。但是,你知道吗,从前济南民间许许多多的民间故事和趣闻轶事,也是在河涯边上编出来,传开去的。

  有种遥远了的声音至今让我难以忘怀:每天上午或下午的闲空里,女人们便会端着盆子、提着篮子,三五相约地喊道:“走啊,上河yái(涯)——chóu(洗)衣裳去呀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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